【原创】红灯笼(cp:冲神/架空 江户时代/HE)

(进入尾声,下一章完结~)


《红灯笼》

文/楓庭彼岸

 

卷六 背叛

1.

那天晚上,从来不缺勤的神乐突然称病告假。这让大家着实纳闷了一会儿,不过结合着最近飘得满城风雨的消息,女人们都有了些头绪。

“哎呀,这野丫头情窦初开了嘛。”

“估计这会儿正想着怎么和那少爷殉情吧。”

“真惨!常花楼又要死一个女人了,真是触霉头。”

忽然门被拉开。

“喂!还想不想做生意?!这还没死人呢,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就罚明后两天不许接客!”老板娘听到闲言碎语冲了进来。“张见世”应该有“张见世”的模样,可不是茶话会。

神乐是病了,得的是心病。老板娘清楚,那天下午找她谈话时,她表现出的紧张便说明了一切。

信乃早就知道了冲田总悟订婚的消息,这对于外界来说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的,她早先出去谈生意的时候就得知了。只是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神乐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。这种痛苦无药可治,唯有自治。但是大多数人都无法走过这个坎儿。

爱情的萌生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,但是放在吉原,这是危险的征兆。当年的汐风就是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程。女人的心还是太脆弱了,太容易被那些真情或者假意打动。

信乃走上楼,拉开神乐的房间门,走了进去。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,除了外头红灯笼照进来的一片通红。

信乃没有点上灯。她站了一会儿,盯着面前缩成一团的人影。

“神乐,你就打算永远这么缩着吗?你知道,吉原并不需要这样的人。”

那个人影动了动,发出一阵呻吟。“……啊,老太婆啊。我只是有点累,身体莫名的沉重,睡一晚应该就好了。”

“如果能好,那么这么多游女也就不会死去了。”信乃说到这里,鼻尖一阵酸楚。“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治这种病。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暂时忘却。”

“什么方法?”

“工作。”

“工作?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……”她的声音是干涸的。

“没叫你现在工作。我让你从明天开始恢复原先的生活状态。明天早上,你替我去柳风楼办点事。有事情做会让你好受一点。”

“真是稀奇啊……我以前做错事,你从来都是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再说。”神乐依旧躺着。

“哎……神乐啊。你有做错什么吗?”信乃的眼眶有些湿润。

“我想…我应该是爱上他了吧。要不然,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难受……他曾对我说,他想和我一直在一起……”她哽咽着,越是故作镇定,就越是控制不住那即将溢出的酸楚。

“孩子啊,我怎么能说爱情是错误的呢?”信乃坐在她身旁。“我只是怕你会重蹈覆辙啊。你和其他人不一样,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。我只有过一个儿子,看着你的时候,我就想到了他。”

“诶?我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孩子。”

“他死了,死于肺病。去世的时候,差不多和你一样大吧…不,比你小两岁。”

“抱歉…”

“不,没事。我今天来,还有一件事情。”她说着,将一封信放在神乐身边。“这个是玉响给你的东西。临走前,她交代我让我在你十八岁的时候给你,不过我想现在是时候了……我想你可以承受这些了。”

“真的是玉响给我的吗……这是什么?”神乐支起身子,一把捞过放在旁边的东西。

“里面讲了你的身世。我们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,你的母亲和父亲。当然,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的话,你可以暂时保存起来……”

“你说‘我们’?你知道我的母亲,对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这么说的话…那她是你们的熟人,莫非也是……?”

“是的,不过具体的,我觉得还是由这封信来告诉你。”信乃说完就离开了。

她之前也在犹豫是否应该挑选这个时候交给她这封信。如果当她知道了自己的出生后,有所感悟,那么事情也算圆满;但若她选择了母亲飞蛾扑火般的爱恋,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
神乐必须经历这样的坎,她长大了,应该学会自己担当和抉择。要怪只能怪老天选择让她在花季含苞待放时遇到这样的难题。作为旁观者,信乃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点到为止了。

这个晚上,神乐并没有拆开这封信。她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他的身影,他的温度,他的气息,他的话语……

她仿佛看透了他。她相信了他,却遭到这样的讽刺。

神乐想到玉响留给她的第一封信,告诫她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惑了,爱情不过是梦话。但为何她却没有识破呢?

这男人并不没有纯粹地告诉她,他喜欢她。他只是用行动慢慢攻破她内心的防线,然后说着暧昧不清的话,留给她无限的遐想。

男人真是狡猾。神乐忿忿地想着,既气自己的愚蠢,又气他的薄情。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,她想得越多,就说明她陷得越深;她越想淡忘那抹身影,那副画面就越清晰。

神乐在内心被针扎了无数次之后,疲倦地睡了过去。

她的眼角挂着干涸的泪痕。

2.

第二天早上,她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。眼睛有些肿肿的,肿胀的感觉提醒她昨日发生的事情。身旁躺着一封信,那是玉响留给她的第二封信,装着她的故事。

昨晚的心情经过了大起大落之后,现在的她只觉得疲惫不堪。

神乐伸手抓过信,将她拆开。她几乎是以极其平静的心态看完了所有的内容。以前的她一直缠着玉响让她告诉自己的身世,现在的她终于知道了,却没有料想的畅快淋漓。她只是以平常的姿态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
神乐放下信。她的心没有激起很大的波澜。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,也没有母亲的遗物,所相通的只有流淌在身体里的血。

人死了之后,会在三途河的那段望着人间,玉响曾经这么告诉她。如果母亲此时正望着自己,是否会支持自己接下去那个荒唐的计划?

这个荒唐的计划只是一瞬间划过她的脑海。

她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,但这是可行的。

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燥热了,今天是晴天,淡积云在空中漂浮。神乐换上了轻薄的便服。

“我来了,让我去柳风楼办什么事?”她对信乃说。

信乃看着她,交给她一个盒子。“不要打开来,里面是秘密。去的时候,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柳风楼掌柜那儿,知道了吗?”

神乐点了点头。

“等等,先别走。这个给你。”

“不用了,就只是小事。”她把钱还给信乃。

“拿去买点什么好吃的吧,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吧……还有,记得早点回来。”信乃看着她的眼睛。她的眼睛还是幽蓝色的,但是却不再灵动了。

神乐顿了顿。“那我出门了。”

临近中午的时候,信乃正在睡午觉。

店外,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急匆匆地跑来。阿信正在门口清扫楼梯,他看到那些人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叫住了他们。

“发生什么了?”

那些人瞟了一眼这个小伙计。“让开,找你没事。找你老板呢。”

“得,老板不在!”阿信有些不快,这些人多半是来这边询问有没有见到可疑分子的。最近吉原不太平,小偷小摸的人有点多。

“那你们老板娘呢?”

“找她有什么事?”

“急事!别废话了,把她叫来,要么我们就上去找。”

那些男人并没打算等阿信的回答,径直上楼来到老板娘的办公间门前,门都没敲直接拉开纸门。

“喂!你们好歹通报一声啊!”睡得正香的信乃被吓了一跳。手里的烟管差点儿掉地上。

“今天特殊情况,老板娘。”为首的一个男人走上前,应该是领队。“你们常花楼的神乐今个儿又逃了。真的是不让人省心,小的时候皮得上蹿下跳,大了还这样。”

信乃心中一怔,立即恢复平静。“我还以为什么事呢。”

“老板娘你说啥?游女出逃可是要重罚的!”

老板娘慢慢地吐了口烟。她望着窗外。“那个丫头是我们常花楼的,归我们管。”言外之意就是没你们捕快的事。

“老板娘,这…”

“不用管她,她迟早会回来的。捕快大人,您也辛苦了。不如喝杯茶再走吧,天也热了,您看您这满头大汗的……”她一转话题,就将那些男人们请出了办公间。

送走了捕快,阿信又找了过来。

“神乐真的逃了吗?”

“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小时候三番两头逃出去,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。”信乃头也不抬,在账本上涂涂改改的。

“真的不用管吗?”

“不用。那家伙会回来的。”

“为什么您这么肯定?”

“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。”她说。“吉原的女人们怎么懂外面的生存之道?再说了,那男人又不可能和她私奔。她去找了他,很快就会明白,曾经的那些不过是黄粱一梦。”

 

3.

冲田总悟最近几天心情还算不错,这主要归因于他和近藤勇的重逢。两年不见,两人激动了许久。

“总悟啊,听说你最近订婚了。不错啊,祝福你。”近藤勇粗犷地拍了拍他。“怎么样,对方还合你口味吗?”

“那种大家闺秀我见多了。”

“也是啊,偶尔也去烟花街巷逛逛,换换口味。”

总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“其实,我今天来,是想告诉你我想正式加入新选组。”

“那当然欢迎啦!就是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说的……怎么样,支持吗?”

“我父亲并不同意。”

“那这怎么成呢?”

“我有办法。不过还不是时候。”他低头为近藤倒了一杯酒。“近藤兄,今天就算我请客了。”

“嗨呀,你这兄弟真够意思!”

午后,和近藤结束了短暂的见面,总悟就回到了冲田府。今天下午,父亲安排德川千鹤和他见面。他觉得一阵窒息。

冲田府很大,占地几百亩,但如今在他的眼里,不过是一只鸟笼罢了。

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,尽管她说话得体,彬彬有礼。听说这是她第一次来冲田府上做客,父亲也做足了准备,比这准新郎还要忙活儿,母亲也没闲着。

倒是总悟自己却没有一点心思。对于他来说,每次接见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一样。只要保持友好的态度和她交流就可以了,之前几次见面也是如此。这次的联姻也不过是政治上的联谊,因此作出官方的腔调就行了。

千鹤是坐着马车来的。看得出来她着实打扮了一番,和服和头发的样式都是最新款的。冲田夫人迎上前去,高兴地看着未来的儿媳妇,眼里闪烁着泪花。冲田家的女儿都已经很大了,所以冲田夫人看到这位花季少女时,不禁想起了女儿们曾经的模样。

总悟礼貌性地上前,赞叹几句。

千鹤红着脸低下头。“您喜欢就好。”她盈盈地笑着。

他礼貌性地回之一礼。

“那么,千鹤。今天下午就让总悟带你在府上随意逛逛。不用介意,以后这也是你的家了。两人就好好玩吧。”冲田夫人把儿子往千鹤面前顶了一把。

千鹤羞赧地点点头。

总悟对母亲这番话有些不悦,但今天还是以德川千鹤为重。他也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。就算对她没有感情,从冲田家的角度来说,礼节和尊重还是要做到位的。

他伸出一只手,做出请的动作。“欢迎,千鹤小姐。”

总悟为她依次介绍了的布局情况和家人的情况。一路上走着走着,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自己的院子。“这是我自己的庭院,虽然也不算大,但也算别致。今天你走了这么多路也累了吧。不如进去歇一会儿?”

“啊…其实没有。一路听着您说话,我也觉得很轻松。虽然从没有走过这么多路,但一点也不觉得累。”

“那就好。我还怕我讲得太无聊你要睡着了呢……来,这边请。”

但是身后的女孩却一把拉住了他。

“呐,可以等等吗?”

“嗯,如果你要是累的话,可以先休息一会儿。”

“不。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,可以吗?”

“嗯…没问题。”

“总悟…我可以这样叫你吧。请问你是怎么看待我的?这几次的见面让我觉得你很体贴也很温柔。说实话,我很仰慕你。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……在我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场政治联姻。”千鹤的脸颊泛着红光。“不好意思,如果要是冒犯到你的话……”

总悟心里一紧,他没想到这个女孩会问出这样的问题。她正热忱地看着他,期盼着他能给出一个满意的回复。这是总悟第一次好好注视着她的眼睛。她的眼底很澄澈,就像神乐的一样。

他不忍对她撒谎,却又不忍让她知道自己心底的想法。

“我觉得你也很温柔……我相信,你会做一个好妻子的。”他说这话时没一点底气。

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。“只是温柔是没办法做一个好妻子的,如果丈夫没有对妻子说喜欢……哪怕就一瞬间,你有对我心动的感觉吗?哪怕一次……”

“我…”

“假如现在我不是德川家的女儿,只是一个叫千鹤的姑娘。”

“……很抱歉,我不知道。”他避开她的视线。

得到他的答案,千鹤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。“原来如此…看来我还是太迟了。”她喃喃自语。“不好意思,问了你这么为难的问题。今天就到这里吧,我…先回去了。”

他看着她告辞时的身影心里满不是滋味。他望着那辆马车慢慢地爬上离大门不远的一座桥。桥的那段连接着民居和闹市。

“希望你们两人能顺顺利利的,这样我也能放下心了。”母亲在旁边说道。

他看了看母亲,又看了看那驶过桥背的马车,心里更是五味杂陈。

桥的两岸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。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撇过桥旁边的那棵,树底下有一个模糊的身影,撑着一把伞。

他起初并没有在意,随着母亲离开了。但是越想越熟悉,那抹身影—— 

怎么会是她?!

他再一转身,树底下空空如也,只有洒下的一片阴影。

 

4.

接近傍晚的时候,阳光逐渐收敛,云层增厚。滚滚的雷云发出隆隆的响声,随之而来的就是倾盆大雨。

神乐一直撑着伞,不管是刚才的晴天还是现在的雨天。这把伞压得很低,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。但她顾不得这么多,只是慢慢地走着,漫无目的地。

街上的行人大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弄得措手不及,他们慌忙逃窜着,小摊贩们急忙把摊子搬到屋檐下。

此时的她像是行尸走肉行走在雨中,走着走着,和过路的人猛地撞在了一起,跌倒在泥泞的地上。那把伞也咕噜噜地滚到了一旁。

“喂!走路不长眼睛啊!”撞她的男人狠狠地骂了一句就躲雨去了。神乐只是木木地坐在原地,雨水将她从头到尾浇透了。她本来就不需要伞,冰凉的雨丝比不上内心的千刀万剐。

她将这把伞给了蹲在屋檐下的乞讨的孤儿。那孩子的身躯颤抖着,神乐就轻轻地将伞放在他身边。

她还要继续走。刚才摔了一跤,木屐的绑带也断了,她就将鞋子拎起来走。雨滴砸在她的脸上,留下一道道水痕。

不知不觉之间,她还是走回了那扇大门——吉原唯一的出路。

那一路上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。

虽然她和街上的人们说着同一种语言,穿着同一种服饰,却还是格格不入。当她问路的时候,别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,问她怎么连冲田府都不知道。她只是笑了笑。又问她从哪里来,她就指了指吉原的方向。那些人就啧啧嘴,马上走开了。后来,她才明白,这是蔑视的眼光。

吉原和江户终究是两个世界。

在吉原里,女人被男人们供奉起来,那是女人的世界。出了吉原,她们就什么都不是了。江户之大,却连一个吉原女子都容不下。

吉原算不上她的家,但她所有的记忆都是有关于那儿的。小时候不惜挨板子也要跑出来的外界,现在在她看来也是险恶的。即使她隐藏了自己的身份,但还是跨不过心头上的那道坎。

所以,她才回到了这里。只有在吉原,她才有一片小小的立足之地,才有一点安全感。

大雨不断地刷洗着她的全身。冰凉的温度让她颤栗。但真正让她觉得心寒的莫过于她用亲眼所看到的。

对神乐来说,从吉原逃出去并不是件难事。她小时候一次次的经验让她摸透了捕快们的轮班时间。当时领班的是个不太正经工作的中年男人。她去柳风楼办完事后就装作火急火燎的样子跑到捕快那边,向他们报告刚刚柳风楼那儿有人被偷了。

“真的?”那男人灌了一口老酒。

“真的,而且是在柳风楼店门前抢的,那儿的老板娘也不想出岔子,就喊你们去了。”

“我告诉你听,神乐,你可别唬我们。到时候有得你好看的!”另一个坐在值班间里的男人说。

“是我重要还是柳风楼老板娘重要?还在这边磨蹭,赶紧去啊。”她一本正经的样子。那男人将信将疑地瞥了她一眼就让领班先走,自己去叫别的捕快来顶替一下岗位。

就是这么简单,神乐就趁着那男人去找同伴的期间从这里溜了出去。她走远了之后发现还没人来追,就抄巷子往外走,这样不太容易被抓到。今天真的奇怪,要是往常,她那条大道还没跑完,那些捕快就呼啦一下把她拎回去了。

那真是天助我也。她暗暗地想。

费了一番功夫来到冲田府后,她选择躲在正门不远处的一棵树。,在那里可以不至于被发现,又可以看得清楚。

其实此次神乐造访的目的也并不是抓住冲田总悟质问他一遍。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吉原的女人,他这样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也不可能娶了她。他也是要结婚的,那是迟早的问题。

她只是想看看他,如果能碰到他单独出行的话,她想问他一个问题——那天夜晚他说的‘一直想要和她在一起’是真还是假。不论是他们欢爱的第一晚还是哪一晚,就算只有那么一瞬间,他沉醉于她,那也就心满意足了。

只是她没料到当她看到冲田总悟的时候,竟是他出来迎接未婚妻的时候。她看到冲田总悟彬彬有礼地问好,还有他打量未婚妻的眼神,让她有种心绞的感觉,而女孩的含情脉脉更让她有种莫名的愤怒。

她站在树荫底下观望着那些人。他们仿佛都在欢笑,而留给她的只有一片树叶打下来的阴影。她的心被他们的笑脸刺痛,一次比一次扎得深,不断地滴着血。

快乐、家人、结婚这种事情是她永远得不到的东西。她多么想冲上前去抱住他,想将他身体的温度占为己有。这很自私,她知道,如果这是以生命为代价她都愿意。

那一刻,她想起了死去的青月。她本来想和那男人一起同归于尽的,死了还能在阴间相遇。现在的神乐能理解那个可怜的姑娘。

“你可以试着用毒药涂满嘴唇,两人在拥吻之中死去。”

这是上次翠雨有意无意跟她开的玩笑——杀了你最爱的人就将其占为己有了。

只是,她怎么能舍得啊。

 

 

4.

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在仲之町街道上。路上积起的水洼倒映着满城的唐红。红色看起来既刺眼又温暖。

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,她现在的样子太过于狼狈。意识到这一点后,她就选择了常花楼的后门。不知道这一次,老板娘会不会打死她。这都是她咎由自取造成的,她心甘情愿领罪。

后门的灯打着暖暖的黄光。和七年前一样,神乐看到老板娘依旧站在那里伺候着她。神乐停住了脚步,老板娘也停下了抽烟的动作。

她将烟斗里的烟灰抖干净,塞回袖子里,长叹一口气。

“啊——臭丫头,你终于肯回来了。”信乃双手抱胸靠着门框看着她。

神乐觉得鼻头泛起一股酸楚。她把想哭的冲动咽下去,点了点头。

  “嗯,我回来了。”

 

-つづき-




评论(13)

热度(56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